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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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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义资助”在公益领域的良好实践

2023年3月23日

同语「彩虹加油站」栏目聚焦国内外性与性别公益可持续发展，为致力性别平等工作的机构及个人提供资金定位、公益前瞻、推广支持等一系列资讯服务——为多元性别及其ta少数群体链接资源，也助力在公益和组织发展领域纳入更加多元的性别视角。

上期「彩虹加油站」我们开启了国际“女性主义资助” （Feminist Funding）专题，通过介绍全球性别公益的资助现状，佐证了女性主义资助理念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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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义资助（Feminist Funding）

旨在通过公益慈善作为第三次分配程序，改善所有妇女和女童、性与性别多元人群及其ta位于最具边缘性、最弱势处境下的人群的生活处境，反对特权以及“权力至上”的社会结构给该类群体带来的不公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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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是国际“女性主义资助” （Feminist Funding）专题的第二篇推文，我们为大家集结了一批在国际范围内践行“女性主义资助”的基金会。从这些基金会的良好实践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优秀的资方是如何通过构建公平、自主、可持续的资助模式，将权力和资源转移到捍卫权利和正义的前沿实践中去的。

本文中，你将了解到以下4种女性主义资助理念：

Ø 非限定性资助

Unrestricted Funding

Ø 参与式资助

ParticipatoryGrantmaking

Ø 资金自主

Atonomy &Ownership in Grantmaking

Ø 快速反应资助

Rapid ResponseGrantmaking

一、非限定性资助（Unrestricted Funding）

非限定性资助（Unrestricted Funding），有时也称“一般性运营支持”（General Operating Funds），是指没有任何限制的资金，受资助组织可以将其用于Ta们工作目标的任何方面。非限定性资助能使受资助方在有需求使更加灵活而果断地使用资金，同时能助其尽可能地对未来的工作进行规划[]。

正如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曾发布的一份报告指出，对于妇女权利组织而言，核心且灵活的资助比项目资助更加有效，且关系到妇女权益活动家们的福祉，例如最低工资和社会保障等[]。因此，许多女性主义基金往往都囊括了非限定性的资金类型，使得工作在妇女权利保护一线的团体能够有充足的可支配资金。

[1] OECD. Donor support to southern women’s rights organizations: OECD findings

[2] IVAR. Unretricted funding. https://www.ivar.org.uk/unrestricted-funding/

案例：全球妇女基金（Global Fund for Women）

“全球妇女基金”于1987年成立，致力于为基层妇女领导的性别平等发展提供不受限制的、灵活的资金支持。

“全球妇女基金”的资助模式是提供一般性运营支持，并不规定资金使用在受资助团体各项目中的优先次序，而是让受资助团体按照自身条件自行决定使用资金的方式和时间。通过对不同地区的团体提供不受限制的资金支持，“全球妇女基金”在以下领域中发挥着作用：

Ø在秘鲁：反对针对性与性别的暴力

Ø在喀麦隆：支持青少年女性权益

Ø在印度：支持女性家政工权益

Ø在东非：支持妇女堕胎权

Ø在太平洋和加勒比地区：支持气候变化中的女性权益

Ø世界范围内：支持#metoo运动

有趣的是，在“全球妇女基金”的资助标准中，位列第一项的是资金申请者需“在美国之外”。结合其现有的工作重点来看，“全球妇女基金”更重视全球南方地区急需改善的性别不平等问题。

二、参与式资助（Participatory Grantmaking）

参与式资助（Participatory Grantmaking）是一种将拨款的决定权让给受影响的社群及候选组织的做法。在实践中，它意味着由基金提供灵活的支持，使得社群能够自主制定资助流程和议题，并且有权决定资助谁和资助什么。

以参与式资助为模式的基金有其不同的具体模式，但往往涉及以下流程：

Ø 成立一个由受影响社群的代表组成的小组；

Ø 由社群代表讨论确定赠款标准；

Ø 发出征集提案的通知；

Ø 召开小组会议，讨论并授予资助。

大多数参与式资助还包括相应的培训，以确保小组和社群成员拥有支持Ta们做出明智决定的信息和技能。此外，还有越来越多的参与式拨款模式超越了拨款的范畴，让小组和社群成员持续参与到资助项目的监督、评估和学习中。

案例：弗里达青年女权基金（FRIDA）

“弗里达青年女权基金”（以下简称“FRIDA”）是一个专为年轻的女性主义活动家提供资源的基金，致力于扩大青年女性主义者们的声音，使Ta们关心的社会正义问题得到关注。该基金采用由青年领导的参与式资助模型，由申请者投票选择最佳提案。具体流程主要分为4个步骤：

ØStep 1：青年女性主义团体提交申请

其中，FRIDA将为符合申请标准的团体介绍参与式资助模式，并且征求Ta们对申请信息在评审和分享阶段的授权或保留。

ØStep 2：同辈评审小组审阅申请

同辈评审小组由各地区的青年女性主义活动家和目前受FRIDA资助的团体代表组成，Ta们将审阅来自自己所属地区、国家或议题的申请，确保这些申请符合FRIDA的资助标准和目标。

ØStep 3：青年女性主义团体集体投票

所有通过评审的申请者都将参与投票，但不能将票投给自己。投票环节在不同地区的设计都是不同的，将基于以往实践中的反馈、咨询意见以及FRIDA的地区战略。

ØStep 4：确认投票和尽职调查

在结束投票后，同辈评审小组和FRIDA将会进行审查，就每个地区的投票情况和参与者提交的反馈进行讨论，最终确定最高票数的团体。所有选出获得资助的团体都要经过至少两周的“尽职调查”——FRIDA的工作人员将与这些团体取得联系并获取更多信息，确保该项资金将能够支持这些团体展开工作。

链接资源：对女性主义参与式资助实践的思考

在各个过程中，FRIDA通过尊重不同地区和发展阶段的申请者的需求，努力营造安全可靠、机会平等的集体决策。这改变了原本存在的资方与受资助方之间的层级关系，增进了不同团体间的责任意识，也建立了青年女性主义团体和活动家之间的联结。

三、资金自主（Autonomy & Ownership in Grantmaking）

在“女性主义”视野下的全球性别公益资助现况中我们提到，最具边缘性的团体往往在做最为多元和有意义的工作。而在保持多元性和参与性的同时，如何保持边缘群体的资金自主则成了女性主义资助者最需思索的问题。

为确保资金能够真正落实到改善边缘社群境遇的努力中，针对特定社群的资助一般可以从两方面入手：

①资金申请者：确保申请该项资金的团体能够代表该社群；

②资金决策者：确保决定资金流向的决策者能够真正代表该社群。

图源：FRIDA

例如，在资金申请者方面入手的正义女神基金会（Astraea Lesbian Foundation for Justice）就较为看重申请团体中的人员构成，比如申请LBT专项资金的团体中多元性别女性工作人员的占比，或是申请跨性别专项资金的团体中跨性别工作人员的占比；而致力于改善性工作者处境的红雨伞基金（Red Umbrella）则从资金决策者入手，该基金中参与决策和管理工作的人员都需要有从事性工作的经验。

案例：红雨伞基金（Red Umbrella Fund）

“红雨伞基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致力于支持性工作者权益的全球性基金。通过支持性工作者社群领导的团体和网络，致力于确保性工作者作为人和作为工作者的权利得到尊重，从而使所有性工作者能够过上免受罪名、污名化和暴力的生活。

该基金认为，只有当性工作者在资金决策中真正拥有一席之地时，针对性工作者的专项资金才能真正推动生存处境和社会观念的变革。在实践中，“红雨伞基金”的战略决策和拨款程序的设计者大多有从事性工作的亲身经历，这些具有性工作经历的决策者在机构中占有领导地位。

根据其2020-2025年战略规划中的数据，各部门中的性工作者占比如下：

Ø负责战略决策的管理机构（International Steering Committee）中的11名成员里，至少有8名是性工作者；

Ø负责审议资金申请的咨询机构（Program Advisory Committee）中，至少有80%是性工作者；

Ø负责日常运营和财务管理的秘书处（Secretariat）中至少有60%是性工作者，其中的协调专员（Coordinator）也是性工作者。

Red Umbrella的组织构造

对于一些包括战争状态在内的特殊情况而言，灵活迅速的资金和删繁就简的审批程序是至关重要的。这意味着基金会选择简化申请流程、提高审批效率等方式，使得资金尽快流入有需求的地区和团体。

案例：紧急行动基金（Urgent Action Fund）

“紧急行动基金” (以下简称“UAF”)，是一个在关键时期保护和支持妇女和跨性别女性权益的基金。UAF最引人注目的一个特点是它承诺在24小时内回应有需求的个体或组织，并在7天内发放资金。此外，它还尤其注重不同区域的特殊性、特别是全球南部地区的需求。全球紧急行动基金外，UAF还在非洲、拉丁美洲和亚太地区分别设立了区域性基金，并接受任何语言的申请。

UAF对需求的快速回应依靠的是驻扎于各个地区的志愿顾问网络，Ta们作为不同区域和议题上的专家是尽职调查工作的关键组成部分，在Ta们的“牵桥搭线”下，有紧急需求的团体和UAF能够及时建立联系，也能保证受资助的团体后续能及时准确地报告资金的使用情况。

在俄乌战争的背景下，UAF在过去一年中的工作重点是帮扶乌克兰女性、跨性别及非二元性别群体，包括但不限于提供以下支持：

Ø紧急疏散和重新安置

Ø法律、财务和医疗方面的支持

Ø安全和灾难生存培训

Ø提高儿童、妇女和所有其他平民的庇护能力

Ø获得移动互联网、备用电话和平板电脑等通讯渠道

支持乌克兰地区的女性

除战争状态之外，一些有时效性的事件也可应用紧急救助资金。例如UAF的拉丁美洲分部就曾资助当地与多元性别有关的开创性法律案件的筹备，最终使得两位跨性别者在没有手术干预的情况下合法改变了Ta们身份证件中的性别信息，在较为保守的地区开创了按性别认同更改证件信息的先例[]。

结语：

这些女性主义资助理念的共同点是为建立平等的资助关系，以更好地回应女性权益组织和其它为边缘群体服务的组织的需求。

而遵从女性主义资助理念的基金在资金设置和申请流程上也有融会贯通之处。比如UAF虽以快速回应为特点，但它在基金申请资质中也将“妇女/跨性别必须是该组织、团体或行动的主要决策者”列为必要条件，以确保边缘社群的资金资助。

除上述具体资助理念外，女性主义资金的基础共识是资助那些预算有限、资源渠道有限且工作领域较为边缘的团体，并且致力于通过资助外的渠道展现和支持这些团体所做的工作，使Ta们的存在被正视和珍惜。正是有这样的良好资助实践为基础，女性和其它少数群体权益组织才能期待在未来能够不受拘束地发挥其最大的可能性，切实为那些最需要帮助的群体和领域付出努力。